董卓盯着吕布的双眼,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当真……都不记得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吕布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。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——这个曾权倾天下,不可一世,却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去,任由他索取温度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记得。如何不记得?

        记得初见时那人的豪迈,记得灯下那人笨拙地为他擦拭兵器的模样,记得那无数个日夜里,两人在权谋的夹缝中交换的那些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是依着那“天命”,此刻他该哽咽一句“有诏讨贼”,而后挥戟斩下这颗头颅,从此成为大汉的功臣,却也是一具没了心的行尸走肉。

        吕布的手猛地颤抖起来。他看着董卓那双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、只求速死的眼睛,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肉,痛得他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末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吕布开口,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敢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董卓一愣,尚未反应过来,便见吕布猛地将手中诏书狠狠掷于地上,方天画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光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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